【千凯千/千凯】超能力
虚假现实。
我编的，甜。
顺便来两个康师傅绿茶/纯悦代喝。
王俊凯翘着脚坐在保姆车的后座可有可无地听着助理叨叨着接下来的行程，一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搜索非洲和北京的时差，又在心里算计着今天非得见到他的小男朋友不可。
他在心里抱怨着，明明两个人都在北京，怎么就把恋爱谈得和异地恋一样了，他划着日历看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上次见到易烊千玺是什么时候，更别说约会睡觉亲亲抱抱了。别人谈恋爱都像洒满了糖霜和草莓酱的华夫饼，吧唧一口甜得齁人，他谈恋爱咋这么憋屈啊，可给王俊凯气死了。
不过他翻了翻前几天他和易烊千玺互通有无时收到的最新版的易烊千玺三月行程表，估摸着易烊千玺今天一定有空，正好他今天收工早，可以进行一下安排。想到这里，他心满意足，把自己从手机屏幕里抽出来，抬头就看到助理正好在他眼前晃着手掌。
“你有没有在听啊老板？”
“在听在听，不就是过两天准备去肯尼亚吗。”他其实根本没在听，他一想到等会儿要去见易烊千玺，就满脑子都是易烊千玺，哪还能听得见工作的事儿。但每次出国工作之前助理能叮嘱的也就那么几句老话，他太熟练了。
“那我直接送你回家啊？”
“先别，我打个电话啊。”
易烊千玺接到王俊凯的电话的时候已经在画室里泡了五个小时了，他最近工作不忙，学业也应付得过来，就常常这么一天一天的泡在画室里，有时候画画，有时候捏泥，有时候用投影仪放电影，有时候就只是坐在落地窗前消磨时间。
说是画室，实际上是易烊千玺自己在外面的房子，他热爱独处，虽说上大学之后不再到处奔波，有更多时间陪着父母和弟弟，却总也需要那么一些专属于自己的空间，于是他自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有个大客厅，有小书房影音室，也有卧室厨房。他非常享受这种不会被外界打扰的与世隔绝，于是他有时候在这里做泥塑，有时候在这里谈恋爱。
“你在哪啊？在家还是在学校？”透过听筒传来的王俊凯的声音稍微有一些失真，但他语气里的轻松和雀跃却拳拳到肉，易烊千玺都能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笑着的样子，大概连头发丝儿都在跳跃着说好开心。
“我在画室，你直接来吧。”
“哼，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你，说不定我就是随便问问。”
“那你别来，挂了。”
“别别别，我马上来了。”
电话明明已经挂断了，甚至手机屏幕都渐渐暗下来，但易烊千玺还毫无知觉地盯着屏幕，笑意从他的嘴角爬到苹果肌，顺着肌理蔓延到眉眼，又从他陡峭的眉眼间掉落下来，在地上砸成星星点点的糖碎，于是整个画室都甜了起来——他那么一个不爱笑的人。
他总在这种时刻觉得王俊凯可爱。小时候王俊凯是他的队长，他只觉得王俊凯霸道，就习惯性地让着他，后来王俊凯变成了他的男朋友，于是王俊凯的一言一行在他眼里都变得可爱起来，傲娇可爱，撒娇可爱，撒泼也可爱。
易烊千玺甚至觉得自己脸红了，于是他放下手机去洗了个脸，冷水扑到脸上的时候他还在想，王俊凯怎么这么可爱啊。
他想到这里又觉得开心，外人只知道王俊凯拿高奢代言做联合国大使，在悬疑探险剧里演每天挨打的帅傻子，怎么会知道王俊凯这么可爱——全世界就他一个人知道。这种独占“易烊千玺独家定制版可爱王俊凯”的满足感让他有一些得意。
恋爱总会让人失了智，高岭之花如易烊千玺也无法免俗。
本来助理说直接送他去见易烊千玺，但王俊凯想了想，还是让助理先送他回家，他自己开车去。
“那多麻烦啊。”助理稍微坚持了一下，总有一种不能放着王俊凯任性的谨慎。
“你送我去才麻烦，我万一今晚就不回家了呢？明天你又来接我啊？”王俊凯说得非常理所当然，成年人谈恋爱总要干一些成年人应该干的事吧，又不是高中生放学后见一面就算完，合理合法，“再说了，我谈恋爱去见男朋友还要助理送，丢人！”
王俊凯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语气像只在秘密基地里藏了一年份猫粮的猫咪：“我男朋友的画室在哪儿只有我能知道，别人都不准知道！”
助理突然身心俱疲，觉得猫科动物可能总是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又看到老板在后座上盯着手机屏幕笑得猫纹都快爬到额头的样子，只能摸了摸后视镜上挂着的佛珠，祈祷菩萨保佑老板恋爱顺利狗仔工作不顺利。
保姆车把王俊凯运输到地下车库，车还没停稳，王俊凯就妄图打开车门像田径运动场上因为急于求胜而抢跑的运动员一样一窜三百米。
“老板冷静点，你男朋友又不会跑。”车停稳之后，助理把路虎的钥匙抛给后座的王俊凯，看着他把车钥匙拿稳了才打开车锁，话还没说完王俊凯就像屁股着火一样下了车，只听到他留在车里的一句话——
“买两箱康师傅绿茶放车上，我慢慢喝。”——知道了，老板，可你家里一冰箱的优益c喝完了吗。
王俊凯的助理可真是极限职业，不仅要记自己老板的行程，还要记老板男朋友的行程，以便帮助日理万机的老板抽出时间和他男朋友约会；不仅要向亲戚朋友推销老板的代言，还要满世界帮老板买他男朋友的代言；并且偶尔还要强制收听老板和他男朋友打电话，吃一嘴新鲜狗粮。
但王俊凯才没空去想他助理对某些强制性的工作内容有这么多腹诽，他现在一心想着赶紧去画室赶紧见到易烊千玺，早一秒见到就能多看一秒的易烊千玺，他想到这里，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儿到脚趾甲盖都开始尖叫，大概每个细胞都在喊着，好想见易烊千玺呀。
所以他到易烊千玺画室门口的时候，连敲门的声音都像是一段C大调四四拍的急板，明朗雀跃又迫不及待。他本来运筹帷幄，想着易烊千玺一开门就给他一个究极大熊抱以慰藉多日未见的相思之苦，但易烊千玺根本没给他这个面子。
“我手上有泥，你自己开门！装什么没钥匙呢……”易烊千玺平时很少大声说话，他抬高声音的时候发声位置会比一般时候靠上，又隔着一层防盗门，于是这句话传到王俊凯耳朵里的时候就变得软绵绵，就连最后的小半句抱怨听起来都甜丝丝的。
王俊凯从善如流，从钱包夹层里摸出钥匙，自助开门，说到底他也不是没钥匙，也不是懒得拿，就是想在进门的第一瞬间就抱到易烊千玺罢了。
所以他断点续传，还是想那么做，他把钥匙扔进门口鞋柜上放钥匙的金属托盘，随手把包扔在门边，熟练地从鞋柜里摸出那双红色拖鞋换上，换完鞋之后往前走了两步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完了就伸开双臂想给易烊千玺一个究极熊抱。
“诶诶诶别来，我这个泥塑刚开始还没做稳呢，你要是碰倒了就拿上东西哪来的回哪去。”
王俊凯听到易烊千玺预判拒绝，伸展着的手臂在空中僵硬地紧急刹车。
“怎么拒绝还能抢答的呀……”王俊凯委屈，甚至想问易烊千玺，泥塑重要还是我重要。
“茶几上有水果，你自己洗了吃，等我做完这一块。”易烊千玺根本头也不抬，看起来是泥塑比较重要。
但是王俊凯现在对水果根本没兴趣，眼里只有易烊千玺，他想着，不能抱抱，我站在旁边看着你做总行吧。于是他走到易烊千玺身边，转了个身背靠工作台，又小心翼翼地不敢碰到旁边易烊千玺正在做的泥塑，双手一揣，歪着脑袋盯着易烊千玺看。
易烊千玺的专注力向来卓绝，所以哪怕王俊凯站在他身边要把他盯穿了，他也能若无其事地先完成手上正在做的东西。他把泥塑的大概样子做好，一抬头就和王俊凯裹了蜜的眼神短兵相接，脸突然红了起来。
他脸皮薄，太容易害羞了，王俊凯盯着他要害羞，亲亲抱抱也要害羞。于是他装作没看到王俊凯，径直走到厨房水池边把手上的泥一丝不苟地洗净，又拽了条毛巾把指间仔细擦干，才回头向王俊凯招了招手。
但猫科动物绝不会招之即来，王俊凯还站在易烊千玺的工作台旁边，揣着手，吊高了语气：“干嘛呀，大艺术家——不是要做雕塑吗？”
易烊千玺又开始觉得王俊凯可爱了。
他低着头笑，背靠着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向王俊凯的方向伸展双臂，语气里有那么一丝被主人强行镇压的害羞，“不是要抱抱吗？”
王俊凯突然被易烊千玺撩到了，根本记不得自己还想端着架子等易烊千玺来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之势扑进了易烊千玺的怀里，易烊千玺手臂往回一收，左手扣着他的脊背，右手揉着他的后颈，手指在他后脑柔软的短发里穿梭着，像给猫咪顺毛的主人。
王俊凯心想，易烊千玺这是在家撸猫撸顺手了，把自己也当成猫咪在顺毛。但他不得不承认，确实被易烊千玺熟练的顺毛手法哄到了。于是王俊凯双手环抱着易烊千玺的腰，在他的怀里像猫咪一样蹭来蹭去，一会儿钻进他的颈窝里吸收一下能量，一会儿又抬起头亲亲他的下巴，把不能见面的日子里欠的亲亲抱抱一次性讨了个干净。
“好——想你啊——”王俊凯埋在易烊千玺的颈窝里，声音有一些闷，他把好字拖得很长，明明是重庆人，语气却像江浙人，所谓吴侬软语，易烊千玺算是懂了。
“行，知道，但咱能不能坐下来了。”
但王俊凯抱着易烊千玺根本不撒手，易烊千玺有时候又拿王俊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一边抱着王俊凯，一边往沙发的方向挪动，活像一棵被考拉抱着的桉树学会了走路。
本来两步路的距离，两个人抱在一起挪了一分钟才挪到沙发边缘，易烊千玺暗暗使了点劲儿，王俊凯膝盖一弯，他们便一起倒在沙发上。王俊凯这个时候又舍得动了，他鸡贼得很，想着姿势和场合都正合适不如做点什么，手开始往易烊千玺衣服里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干什么呢。”易烊千玺捉住王俊凯的手。
“那怎么了，我跟我自己男朋友还不能做点爱做的事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男朋友说他有点饿了。”易烊千玺低头亲了亲王俊凯的睫毛，起身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我刚才在网上订了食材，等会儿就送过来了，”王俊凯又蹭到易烊千玺的身边，躺在易烊千玺的腿上，侧过身子把脸埋在易烊千玺的腰间，“男朋友做给你吃。”
“好，不愧是中餐厅主厨。”
王俊凯有些得意，在易烊千玺的衣服里闷闷地笑，易烊千玺又开始撸猫。王俊凯太像猫了，每次易烊千玺被记者问到最喜欢家里哪只猫时，都要费好些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把王俊凯作为回答。
“你自己开车来的还是小马哥送你来的？”
“开车来的，”王俊凯又换了个姿势，仰面看着易烊千玺，伸出手摩挲着易烊千玺的下巴，他摸到了一些没刮干净的刺手胡茬，“你什么时候去学开车啊？”
易烊千玺看着他笑，抓住他摸着自己下巴的手，抬到唇间，亲了亲，说：“我会不会开车你心里没数吗？”
王俊凯突然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又跨坐在易烊千玺的腿上，贴着他的脸，语气颇有些揶揄：“男朋友，你也学会说骚话了啊？”
易烊千玺又害羞起来，幸好这个时候门铃声响了，想着应该是超市来送食材的，他推了推王俊凯的肩膀，让他赶紧去开门拿菜。
“麻烦放门口！谢谢！”
王俊凯喊完，接着就听到塑料袋落地的声音和送货员离开的脚步，他起身走到门口，又打开门上的猫眼反复确认外面确实没人，才敢开门把放在门口的食材拿进来。
“你这么谨慎会让我觉得我们在偷情诶。”易烊千玺还坐在沙发上，侧了半边身子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站在门边的王俊凯。
王俊凯把食材从袋子里取出来，按荤素分类放在厨房的岛台上，又走回客厅，站在易烊千玺面前，俯身亲了亲他的鼻尖，说：“哪有来偷情还负责做饭的啊？”
王俊凯亲完就溜，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两荤一素，再加一个汤，四十分钟，你可以去一边捏泥一边等男朋友投喂。”
易烊千玺窝在沙发上，看着王俊凯在厨房里忙上忙下，洗米煮饭，切菜剁肉。
他原本觉得生活是一个非常难以定义的词语，他觉得从前四处奔波工作是生活，和父母弟弟在家聊天是生活，回湖南爷爷家后山上爬树逮鸡是生活，独自在画室捏泥塑连续三天吃外卖也是生活，生活总有不同的样子。但每次王俊凯来找他，给他做放了很多豆瓣酱和花椒的川菜，他就会在那一瞬间觉得，生活这个词从此被王俊凯定义，变得真实而具体，变得具有排他性了。
他前阵子拍杂志，接受了一个采访，最后成稿出来他看了一眼，读到作者说他是一个坐在死角里的人，他觉得颇有些贴切。他从小不爱说话，不喜欢与他人交流，拒绝别人关切的视线，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他有些自我封闭，但他对此是享受的，否则也不会说我乐意沉默释放内心烟火。
虽然看起来是他在纵容着王俊凯时不时的撒娇和霸道，但他时常觉得，王俊凯也是在迁就他的。也许是因为童年经历而产生的某些不安全感，他对恋爱这类亲密的关系有一些本能的抗拒，是王俊凯以“我偏要勉强”的姿态抓住了他，又愿意给他一些享受孤独的空间，尽管王俊凯是一只那么粘人、那么害怕孤独、那么需要陪伴的猫咪。
他又想起以前的一个采访，记者壮着胆子问他，“你希望你的世界里有人吗？”
他说，“希望”。
他抬头看向厨房里的王俊凯，厨房里的那个人像是感受到自己的脊背被他的目光温柔抚摸着，突然回过头看着他，装腔作势地放下锅铲，给了他一个飞吻。
易烊千玺又确认了一遍，我是希望的。
于是他站起身来，走到放泥塑的桌边，伸手捞了一块泥，捏了起来，伴随着食材下锅的噼里啪啦。
等到厨房里油给肉鼓掌的声音和抽油烟机的声音都停下来的时候，易烊千玺的泥也捏完了，他抬眼一看，发现王俊凯已经把一桌子菜做好，也盛好了饭，坐在桌边等他了。
“做好了干嘛不叫我？”易烊千玺把刚做好的小泥塑随手放下，带着满手的泥往厨房走。
王俊凯也不说话，就只是盯着他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越走越近，又突然唱了起来：“当你走过来，扰乱我的节拍，全世界的钟慢了下来。”
他唱完一句，又趴在餐桌上唉声叹气：“什么歌词啊，明明全世界的钟都快了起来。”
易烊千玺洗完手，走到餐桌边揉了揉王俊凯的头发，在他对面坐下。
“你是不是后天去内罗毕啊？”
“大后天去。”
“小心别被狮子吃了。”
“饿了一年的那种狮子吗？”
两人想起之前上节目听到的脑筋急转弯，又笑了起来。
“你呢，后面有什么工作啊？”
“后天有个大冰小将的发布会，在古北水镇。”
“你说粤语太搞笑了。”王俊凯又想起前两天拍戏间隙看最新一期的大冰小将，易烊千玺完全听不懂粤语还得鹦鹉学舌的样子太可爱了，毕竟易烊千玺总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种手足无措的时刻实在是有些珍贵。
“好像你说得很好一样？”王俊凯又不敢说话了。
“发布会之后还有什么？”
“上次跟你说街舞第二季要开始了嘛，三月底开始录。”
一说到街舞易烊千玺就有些底气不足，因为街舞这个节目去年录的时候就闹了不少事出来，录制时间长，常常是从下午三四点开始，录到第二天早上或中午，有时候他节目录完，又要赶回象山拍戏，最多途中在车上睡几个小时。他本身就是睡眠不足或压力大就容易生病的体质，录制期间无数次扁桃体发炎口腔溃疡感冒高烧到连说话都困难。
他当时想，王俊凯性子急，热血一上头就容易冲动，也确实不想让王俊凯工作之余还要为他担心，于是叮嘱了身边的工作人员不该说的千万别说，就连生病发烧到在医院吊盐水也瞒着王俊凯。后来他还是等节目播出看花絮和从杂志采访的边边角角里知道易烊千玺当时总在生病，于是大吵了一架，吵到两个人的助理在门外偷听，呼吸都不敢大声的程度。
“注意身体，别逞强，万一生病了要告诉我。”
王俊凯比易烊千玺想象得要平静，易烊千玺以为王俊凯至少要撒个娇或者撒个泼，但王俊凯就只是很平静的叮嘱了一句。
因为王俊凯实在是拿易烊千玺没有办法。
易烊千玺这个人，反差之中又有反差，他看着沉默寡言难以接近，实际上脸皮薄，人温柔，心又软，哪怕在有剧本的节目里都要反复道歉三四次才舍得淘汰一个选手，但他的温柔心软只对别人，对自己的事那是倔得不行，心里多得是主意，他打定主意想做的事，你根本就拦不住，谁也拦不住。
王俊凯知道易烊千玺喜欢跳舞，在街舞这个节目里他能完全释放自己对于街舞的热爱与激情，这是在其他任何舞台上都没有的机会。王俊凯没有这种拼了命喜欢的东西，所以他帮着易烊千玺珍惜着这份喜欢。
“嗯，好。”
他们来来回回地聊着，话说了一桌子，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易烊千玺在厨房洗碗，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王俊凯说要在旁边看着他的要求，于是王俊凯只能在房间里到处转悠，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他虽然来过很多次，在这里留下的衣服鞋子都占了衣柜鞋柜的半壁江山，但每次来都觉得有一些微小的变化。
比如易烊千玺做moodboard的墙上贴着王俊凯每个月的行程单，从2018年贴了小半面墙的十二张变成了2019年前三个月的三张，上面用红笔和蓝笔标注着彼此重叠的空闲时间；比如唱片机旁边放着易烊千玺做泥塑时喜欢听的黑胶，从前摇和迷幻trap换成了爵士和后摇，叠在了王俊凯从欧洲给他买回来的绝版唱片上；比如沙发边桌上放着易烊千玺随时想要拿起来看的书，从王小波的《沉默的大多数》变成了班宇的《冬泳》，用作书签的是他们上次一起去live house的票根。
他觉得这种变化，是藏在易烊千玺的小世界里，沉默而丰富的生命力。从前易烊千玺喜欢把自己藏在这个小世界里，终于，他现在也成为了易烊千玺的小世界里的一部分了。
王俊凯又走到易烊千玺做泥塑的工作台旁边，除了那个易烊千玺最近在做的中型雕塑，支架旁边还放着刚才他做饭时易烊千玺随手捏的一个小玩意儿。
他伸手把那个小雕塑拿起来，凑近瞧了瞧，突然笑了起来。
于是易烊千玺洗完碗，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王俊凯坐在他的工作台上，左脚勾着右脚，时不时地晃两下，低头盯着手里的什么东西在笑。
“你怎么笑得和傻子一样。”
王俊凯抬起头看着他，手上拿着那个小雕塑朝着他晃了晃。
易烊千玺看到王俊凯拿着自己随手捏的小玩意儿，又被害羞的情绪绑架了三秒，色厉内荏：“谁让你瞎动我东西了？”
“好好好——我不动，”王俊凯把小雕塑放回工作台的支架旁边，自己也从工作台上跳下来，三两步走到易烊千玺面前，挑着眉毛凑近了脸，嘴角还挂着揶揄的笑意，装作苦恼的样子唉声叹气，“唉——王俊凯好惨一男的啊，被自己男朋友带头泥塑了。”
易烊千玺刚才看到王俊凯在厨房里给自己做饭时，有一丝明确的幸福感被他捕捉到了，于是那一丝丝的幸福感随即演变成澎湃的心动。泥塑对他而言正是一种记录情绪和释放情绪的工具，于是他随手捏了一个巴掌大的王俊凯，西装是西装，皮鞋是皮鞋的，澎湃的心动被具象化了。
他的心动被创作出来是一回事，但被王俊凯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于是他有些支支吾吾的害羞，像是被王俊凯读到了写满心事的日记。
王俊凯趁虚而入，啵，亲了一下易烊千玺的下唇，挑高了眉毛对着易烊千玺抛了个眼神：“安排吗？男朋友。”
“安排。”易烊千玺顺手关上了门，砰，声音有些响。
卧室门重新打开，是易烊千玺妄图到客厅找烟，但被王俊凯一个锁喉又拉回卧室了。易烊千玺一边从王俊凯的手臂里绝地求生，一边寻思自己是不是不够行，否则他怎么会还有力气锁我喉。
吃饱喝足的王俊凯会从娇蛮的小公主变成指点江山的女王，易烊千玺在这种时候只能唯他马首是瞻，要抱就必须给抱，要亲就必须给亲，否则就会被他一脚从床上踹到客厅，躺在工作台上抱着泥塑睡觉。
“是不是跟你说过不准抽烟了，”王俊凯躺在易烊千玺的肩窝里，享受着皮肤与皮肤之间传递着的温度，像一只餍足的猫，就连说话时都像猫咪一样，喉咙里本能地带着呼噜呼噜的哼唧，他以为自己语气凶狠，实际上像一块撕开糖纸的棉花糖，又软又甜，“我明天起床就把这儿搜一遍，别说烟了，火柴也别想留，全没收了。”
“好好好，您说了算。”易烊千玺左手揽着王俊凯的肩膀，右手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三月还冷，运动过后容易着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有意义的话，易烊千玺想起从哪里看到的土味爱情心语，说最幸福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做一切毫无意义的事，突然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低头亲了亲王俊凯的头发，王俊凯刚洗完澡，吹干的头发柔软地贴在头皮上，他闻了一鼻子熟悉的飘柔香味。
王俊凯迷迷糊糊地想着接下来的行程，意识到今天过后又要有大半个月得过着不是异地恋胜似异地恋的日子，抬起头叮嘱易烊千玺：“要想我，每天想我。”
“我尽量吧。”易烊千玺心说这也要你嘱咐吗，但嘴上还是吊着王俊凯，又用下巴蹭了蹭王俊凯抬着的额头。
“不行，不许尽量，”王俊凯一口咬上易烊千玺的下巴，颇有些你不想我我就咬着你不放的气势，“必须想我！”
“好好好，想，每天想，你先松嘴小祖宗，我后天还有活动呢。”
王俊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愈发困了，上下眼皮鹊桥相会依依不舍，在陷入睡眠的边缘反复试探，他迷迷瞪瞪的时候听到易烊千玺在耳边说：“我要是有超能力就好了……”
“……嗯？”他没听清楚，却没力气开口问，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带着疑问的哼唧。
“没事，睡吧。”易烊千玺把垫在王俊凯背后的枕头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头放在枕头上，给他掖好被子，又轻轻拨开他额前柔软的碎发，亲了亲他的额头。
我要是有超能力就好了，这样就能把你变小，装在口袋里了。
Fin.
